網王－沒那麼愛他－柳生仁 01
我一直在想，若是那天我並沒有硬是堅持不承認那是我的錯……是不是我就不會沒注意到那即將到來的危險，如果我有注意到那是不是我可以阻止的了這場錯誤？
一場……我多麼希望是幻影的痛……
自從那天以後，醫生的話卻一直徘徊在我的耳際……
我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嗎？時間可以再為我倒轉一次嗎？仁王雙手覆蓋上了他那因為自責而後悔的臉龐……
「你得要有心理準備，因為病人極有可能會有部分性的記憶喪失……」
比呂，難道真的已經注定了你要離開我嗎？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有沒有誰能來告訴我答案……一個確切的答案……
一縷髮絲緩緩地滑落自他的手背，而自他手指縫隙間流洩出來的竟是一滴又一滴屬於仁王的眼淚……
我知道，我的堅強早就因為你而一點一滴的消磨殆盡了……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什麼就都已經悄悄地安排好了，是吧？
後來，你就這樣沉睡了好一陣子……
明明只是短短的幾天，但那對我而言，竟有如度日如年一般的痛苦？
比呂，比呂……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清醒過來看看我？
同時，我半跪在你的病床前，或許我的理智早就已經緊繃到達了極限，但是我還是不想去理會它……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而我希望你醒來第一個看到的……是我……
可是，我卻不知道……在你醒過來的那一刻，竟是宣判我死刑的殘酷……
似乎還是一樣的日子，今天是你沉睡的第八天。
可是，你的睡顏卻看起來還是跟以往一樣，你依舊只有在睡著了才會有這樣放鬆如孩子般的模樣……
仁王那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地撫著柳生的臉龐，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聽聽你的聲音，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的一切……
就在仁王陷入自己的回想之時，一個清脆的敲門聲便傳來，將仁王的思緒急速的拉了回來。
「請進。」同時，他回過頭看向門口……是幸村。
「柳生有比較好嗎？」幸村輕撥了他那漂亮的髮絲，美麗的臉龐帶著的是慣有的燦笑，「柳他們都很擔心你和柳生。」
聞言，仁王的嘴角恍若勾起了一抹似乎就要破碎的笑容，「已經八天了，他都沒有醒過來過。」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就這樣記憶著你的點滴……連同傷痛一起……
仁王……看著這樣子的他，為什麼內心深處會有著不好的預感？為什麼？
「不過，我相信比呂一定會醒過來。」而就在幸村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和仁王都感覺到了一個輕微的聲響……是自躺在病床上的柳生而來的……
「柳生？」幸村著實有點訝異……
「幸村，可以拜託你去請一下醫生嗎？」或許，是柳生清醒的太突然，讓他們兩個都忘了病房內本身就設有按鈴。而幸村只是點點頭，便快步走了出去……
仁王就彷彿因為過度的驚喜又訝異，而遲遲都沒有走向前詢問柳生的狀況。後來他就這樣跟柳生的視線對上，過了好一會，是柳生打破了沉默……
「我怎麼會在這裡，仁王？」柳生的問題令他愣了下，什麼？剛剛，比呂叫了我什麼？我的內心似乎震動了下，是不是有什麼正要連上線……而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忘了嗎？」他隱隱的咬了咬下唇，美麗的紫眸強忍著淚水而選擇再度對上琥珀瞳眸，爾後，卻別開……
沒錯，他的目光變的陌生了……
我想我明白了，醫生的話的確應驗了，是吧？
我的心，好像有點痛……還有種擰的好緊好緊的感覺……而在我耳際回蕩的竟是那個醫生所說的話語……
因為頭部直接撞擊於地面，所以極有可能會有部分性的記憶喪失……
網王－沒那麼愛他－柳生仁 02
而你忘掉的……是與我相關的部分，對吧？
比呂……原來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仁王沉默了，我不知道我還能現在清醒過來的你……說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在我以為我已經夠堅強也夠勇敢的等待著你的清醒後，你竟然就這樣如同醫生所言的宣判了我的死刑……
也在我來不及……後悔的時候……而我卻還沒有跟你說對不起……
雖然，你根本就不會介意這樣的行為模式，因為你總是很寵我，所以都會放任我的任性……
雖然，你總會說我有時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你也對我說你就愛這樣全部的我，所以關於我所有好的壞的全都會一起包容……
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我，是我最開心的時光，也是我最愛最戀的回憶。
而剛清醒的柳生，因為目光焦距無法完全清楚的看清仁王的表情神態，只能隱約感覺到他似乎像在想著什麼一樣……
「怎麼了嗎？」柳生隱約感覺的出仁王似乎有點……不對勁……
仁王輕輕地眨了眨紫眸，臉上隨即掛上一抹笑顏，「沒有呀，倒是你……剛清醒過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知道我的眼淚不能滴下來，儘管我是多麼想要在你的懷裡哭泣……心，怎麼會這麼的痛，可是我卻也無力去撫平它……
柳生搖了搖頭，「沒有。」美麗的琥珀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他，而時間彷彿也跟著靜止了一般，然後柳生又接著道：「對了，你知道我的眼鏡在哪裡嗎？」
比呂……你……真的忘掉了，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因為，你竟然連它跟著那場意外也一同碎掉了……都忘掉了，都忘掉了……
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仁王只是側過了頭，銀色的頭顱緩緩地垂下，而淚水依舊是靜靜地在眼框裡打轉著……但是，我知道我真的不能讓我的眼淚落下，我知道的，我不能……
我怎能讓比呂發現我的不對勁……儘管，這一切早就已經都不對勁了……
仁王……柳生看著他的不語，內心竟感覺到一絲恍若被什麼東西而擰住的緊窒感……？
是怎麼了嗎？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對於仁王那看似沒什麼的舉動，自己竟會覺得他很無助？
柳生下意識的開口輕聲喚道：「仁王……」聞言，他抬起了頭，可目光卻在要對上琥珀眸子的時候怯步了……接著也幾乎在同時間，敲門聲也適巧響起……
是幸村吧……
然後，醫生跟護士隨後走近柳生，而仁王知道自己該迴避一下，好讓醫生方便檢查，於是便緩緩地別過頭，就走到了病房門口外……
或許，也是我已經不曉得我該如何看待你了……儘管我還是一樣愛著你，但我一時真的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你的……遺忘……
是關於和我相關的……記憶遺忘……竟也殘忍地連同我與你相愛過的痕跡，一同連根拔起……
後來，在醫生檢查過後，因為要讓柳生好好休息，於是醫生便替他打了一劑鎮定劑。而仁王現在就站在他的病床之前，佇立。
比呂……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你能告訴我嗎？
我的心，好亂也好雜……靜不下來，靜不下來……
忽然，就像是一陣好深刻地無力感襲來，然後重重地打擊再我已經一點都不勇敢的心坎上……
比呂，比呂……
仁王只是坐在地上，而醫院的氣息是寂靜且無聲的，好一會，他才緩緩地拖著身子停留在他的面前，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沉睡的臉龐……
然後一手卻也輕輕地撫著自己的唇瓣，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臉上竟帶著一抹絕美的笑容……
我記得你最愛看著我的笑容，因為你曾對我說過：「雖然我的一切都是你捧在手心的愛戀，但是你喜歡看著我的臉龐掛著笑容……」所以，我理應要實現你對我說過的點滴，哪怕是你現在一點一滴都已經忘卻了，也一樣吧……
而後，就在夜色逐漸轉暗，而醫院的探訪時間即將快到之際，仁王卻突然冷不防的輕輕地吻上了柳生的唇……
還是一樣的溫度，比呂……但是你卻已經對我不熟悉了……
然後，一滴清淚在仁王的唇離開柳生的同時卻也滑落……比呂，比呂……
而他只是隨意的用手背抹去，才轉身離開……
可就在病房的門被輕盈的關上時，原本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柳生卻隨後睜開了眼，目光望向仁王離去的身影，而那自嘴中輕吐出的話語竟難得帶著些微不解……與困惑……
「為什麼你要吻我，仁王？」
網王－沒那麼愛他－柳生仁 03
「為什麼你要吻我，仁王？」
後來，就這樣過了幾天。
而柳生的情況也似乎有比較好一點了，可是其實他們都知道……柳生自從那次意外後便已經有所改變了……
是的，改變的是他與仁王之間的……感覺……
這是柳從旁觀察出來所發現的。
自柳生在出事到現在以來，與仁王之間的感覺……說實在話，已經改變的太多了，也明顯到讓他們這些不是當事人的旁觀者，都無法去忽視……
而這也是我們所無法預料到的真實，因為，我們竟都不能阻止事情的發生……這事情……真是來的太突然了……
畢竟在當時，柳生會受傷……也是因為他只想著護著自己最愛最疼也是最戀的人周全……
所以，你才會寧可拿自己的性命去護住自己一直以來都捧在手心去疼愛的人，也不願意現在躺在醫院的人……是仁王吧，柳生……
可是，為何當你清醒過來後，你卻忘了……仁王呢？
此時此刻，柳正站在病房的門口，在舉起一手而輕敲了幾下後，同時也聽見裡面輕應了聲，就轉動了門把走了進去。
柳生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將原本掛在臉上的眼鏡拿了下來，然後，輕輕地揉了揉鼻樑，「柳。」而目光也隨後飄了一下，今天……他沒來？
沒來，沒來……仁王沒來？
似乎也是一種習慣吧？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已習慣看到那一抹銀色的身影，雖然他跟他的話總是不多，但他卻只有在看到仁王的時候，心裡才會有一種既踏實又安心的感覺……
而一旁的柳卻隱隱約約地注意到柳生那一絲不自然卻又困惑的神情，可他卻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笑著說：「有比較好一點了嗎？」現在，應該……什麼也不適合問吧？而且，就算問了……但又該從何問起呢？
柳生隨後將目光轉向柳，且將眼鏡又再度掛上的同時，便說：「嗯，應該吧。」
「嗯？柳生，是怎麼了嗎？」柳關心的詢問著。
柳生只是輕搖了搖頭，示意柳不用擔心，「說實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笑了，「但我可以確定不是我的傷口出問題，因為我聽醫生說我恢復的還算快……所以，基本上是沒事的。」
「沒事就好了。」柳的臉上雖掛著一抹笑容，但他的思緒卻還是不住的飛快著……柳生，既然不是身體的皮肉傷，那這有可能會是你的內心深處的感覺嗎？會不會……其實你的心並沒忘了仁王吧……只是，你的記憶下意識地選擇喪失遺忘了……
「不過，忽然沒看到仁王……還挺不習慣的……」他還是說出從柳一進來他便想著的事情了。為什麼只是一次沒看到你……我竟會覺得莫名的不習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天的那個吻……
柳只是靜靜地看著而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問……這是所有立海正選所共有的共識，同時這也是仁王的希望……
仁王說的時候，雖然臉上是掛著他慣有的笑容，可是卻還是看的出來笑中竟充滿了悲傷……為什麼……難道你就這樣子一聲都不吭地選擇無條件去扛下所有的痛苦，卻還是不願意跟我們傾訴嗎？
你可知道，要我們這樣看著你寧可是虐待了自己，也不願意讓我們把事實跟柳生說……而我們卻也阻止不了你，所以，也就只能這樣順了你的意……
他聽著柳生的問話，柳竟難得地微愣了下，之後他才終於嘆了口氣，輕聲地說：「難道，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柳生，為什麼你會忘了你自己最愛最戀的人？在我們都親眼看過你是如何疼他愛他也隨他任性的點點滴滴後，現在……你竟要我們再看著你對仁王那過於冷淡的反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兩個明明就是一對戀人呀……
「柳，你指的是什麼？」為什麼柳的話竟會令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柳生，你知道你跟仁王是什麼關係嗎？」應該是我不想看見立海那令人稱羨的戀人此刻竟然會感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抓不住……所以，我還是抱持著一絲的希望問你這個問題，儘管我大概知道你會回答我什麼答案……
而我，並不希望你說出的就是……
「我跟仁王？」柳生幾乎是連想都沒想一般，隨後就說：「不就只是拍檔的關係嗎？」
而柳在聽了他的回答後，卻失笑了……因為，我已經不知道我該再說什麼會比較好了……
然而，此時停在病房門口正準備要舉起手敲門的仁王，卻已經聽見了他們兩個的對話，而那已舉起的手卻因為柳和柳生所說的話，愣住且遲遲無法動作……
比呂，比呂……
原來，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只是拍檔，是嗎？
網王－沒那麼愛他－柳生仁 04
原來，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只是拍檔，是嗎？
仁王不僅僅是愣住，我知道現在存在於我內心深處的是更加強烈的情感，而我對你的情感是這般的真實可卻又備感撕裂……
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只是這樣聽著你說話的語氣，我就已經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畢竟，我是那個最懂你的人……
我是那個最懂你的人，同時也是最愛你的人，我的……比呂……
他緩緩轉過身，將整個身子倚靠在牆壁，銀色的頭顱直盯著地面，就像是在發呆一樣……
忽地，一個柔和的聲音自他的前方響起，他抬起了頭便看見了幸村，「怎麼不進去？」雖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但幸村還是隱約發現了他的些微不對勁……
「沒有呀。」一朵笑容像花一樣綻放開來，那模樣說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呵，我怎麼能對你說我聽見了什麼呢？我根本就說不出口，而我本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心痛的感覺……
可似乎並不是如此，所以，我真的不敢鼓起勇氣去剖開它……因為，我不敢去看那剖開後的傷痕累累……
仁王……幸村依舊是帶著笑容，笑笑地而不點破那抹不真實，「那我們進去吧。」然後，他便輕敲了幾下，仁王就跟在他身後而進去。
比呂，這是第一次……我居然會覺得面對你，是件好困難的事情……而這就彷彿像是要抽盡我所有能夠呼吸的……氧氣，一樣……
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哪怕是簡單的一句問候也好，但我也總會從其中感覺的出你對我的呵護愛憐……
比呂，比呂……
可是，如今你卻要我看著你那般冷淡的眼神，有禮的態度……我真的好想躲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然後，我就可以盡情的哭泣……
但是，我知道我並不能這麼地任性……因為，現在的我……早就已經失去了可以任性的理由，畢竟已經沒有人會像你一樣來包容接納我的所有點滴，是吧？是吧？
「你們來了……」開口的是柳，他臉上帶著是他慣有的柔和笑容，然後，又接著說：「仁王，剛剛柳生還跟我問起你。」
聞言，柳生和仁王都抬眼看向柳，而在那瞬間他與他的目光也交錯了……
還是一樣……一樣的陌生，比呂……
「你問起我？」仁王笑道。我告訴過我自己，我不會給你任何的壓力，既然你忘了我，忘了我……我就不會強迫你一定要馬上想起跟我有關的事情……
「就是忽然沒看到你，有點不習慣。」柳生注視著他的目光是那般的冷淡又有禮……就像是剛認識一樣……
我可以自私的認為你這樣子的感覺，其實並不是完全的遺忘我嗎？
而後，仁王微微地別開了目光，嘴角掛上的是那抹自柳生出事後，便一直都保持的美麗笑靨。因為，我知道……你喜歡看見我笑我開心的模樣，所以我會讓自己維持在你想看到的樣子，比呂……
儘管，現在的你已經忘了與我相關的點滴……
「因為，練習耽擱了點時間。」我還能說什麼？面對你，我竟然會感覺好累……
幸村望向仁王，只是淺淺地說：「還不是因為你最近忽然加重了練習的量。」柳生，多希望你能阻止仁王的這種舉動……如果是你，一定可以阻止的了的。因為，如果在放任仁王這樣下去，他的身與心一定都會支撐不下去的，而我們最不樂見的就是看見仁王因承受不住而倒下去……
「最近有比賽嗎？」柳生緩緩吐出疑問，「我記得沒有，是吧？」
聽著柳生的問話，他的內心感到一陣好強烈的撞擊，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地回道：「是沒有。」
「那就不用加重練習的量吧，停止吧。」柳生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出口阻止仁王這種舉動，他只是覺得這好像是……他自己應該做的。
仁王有些意外會聽見柳生開口阻止他的話語，怎麼會，怎麼會……比呂，我不懂……不行，我不能慌了手腳也慌了我的心思，所以他便輕聲道：「我會注意的，柳生。」
我想，我是不能夠再叫你比呂了吧……就從你遺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喪失了這樣的權利。從今天起，我會一直反覆不斷地在我的內心深處裡輕輕地緩緩地喚著這屬於我能稱呼的方式，然後我會讓我自己習慣叫你……柳生的，比呂……
柳生忽然有點愣住了仁王叫他的方式……這是什麼感覺？那隱隱約約在我心底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異感受？
然後，氣氛就像是忽然地靜了了下來，也沒有人主動開口打破這片沉默，過了好一會，是仁王開口說：「我想我們也該離開了，探訪時間快到了。」
柳生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言。然後就這樣躺回了病床上，同時也順手翻起了那在柳進來前他便一直在看的論集。
後來，喀拉的一聲，門開了又關後，柳生才將目光望向那被蓋上的門而沉默不語……
網王－沒那麼愛他－柳生仁 05
可是，那縈繞在我心頭的……究竟是什麼感覺？
之後，又過了幾天。
日子，好像也就這樣過了……
比呂，看著你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其實，我比任何人……都還要為你高興！
如果說，喪失了部份記憶是早已經注定好的事情，是不可毀滅的真實……我想，光是這樣子……就已足夠毀壞我那唯一愛你的心……
而那只是沒多久以前的事情，是那般的鮮明，卻也……猶如昨日似的歷歷在目，就像是影像一直不斷地重複播放著……是這般的殘忍又讓人無助，可我卻也逃離不了這樣的自我摧殘，只能重複再重複，一次又一次……
我忘不了那時的你竟渾身無力的倒在我的身上，可那明明是有著我好熟悉的溫暖軀體，但在當下我卻覺得好像凍傷了我所能碰觸到你的一絲一毫……
我無法替你做些什麼，只是輕輕地將你放置在地面，然後我看見的竟是你因護我周全而使得你自己受了傷而大量地出血，比呂，比呂……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誰能來告訴我？
而我似乎也隱隱地感覺到我的內心深處有種慌亂的思緒在騷動著，但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體會去感受，但我卻也哭喊不出聲音，我的震驚與錯愕早就已經取而代之了，然而，我的淚水也只是這般無意識的自我掉落……我想，抹去它並不是這麼重要，重要的是……
比呂，我還來不及跟你說對不起，我還來不及對你說對不起……你就已經選擇了要遺忘我，遺忘所有跟我仁王雅治相關的任何點滴，然後，就只剩下……我跟你，是搭檔的事實吧……
只是，若是這樣就已經夠殘忍了，我也不知道那在前方等待著我的……到底是什麼？
我還是習慣性會來看你，儘管你看著我的眼神有多麼的陌生，多麼的冷淡，我都不要緊的……
仁王站在病房的門口，深深地作了個深呼吸後，這才舉起手輕敲。然後，他才走了進去。
他微微地將目光不正面直視著他，在走進了病房後，才輕聲地說：「應該有比較好了吧？」然後，他就直接坐在正對著柳生前方的沙發上，姿態是那般自然卻又美麗。
柳生聞聲，便將手上的書放下，抬起琥珀色眸子注視著他，但卻簡單的答道：「嗯。」
然後，忽然氣氛就變的異常的安靜，但都沒有人願意先開口打破沉默……
而仁王只是輕輕地撥弄了他那銀色漂亮的髮絲，才開口說：「醫生剛剛有跟我說，若順利的話，你下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他的嘴角掛著一抹他慣有的笑容。
柳生靜靜地看著他，接著卻緩緩地說：「只有說這個嗎？」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隱瞞什麼一樣？雖說這樣的感覺很突然也很怪異，但我就是覺得你似乎並沒有完全說出來……
聞言，仁王感覺內心震動了下……什麼？我剛剛聽見了什麼？而他還是強作鎮定的樣子，才說：「就這樣呀，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難道，我的情緒有表達的這麼明顯嗎？我以為……我隱藏的已經夠好了，不是嗎？
柳生緩步走向仁王的位置，然後在他的面前停住，「我倒是真的不認為你都說了。」
「我都說了。」仁王微微地別過紫眸，選擇不與柳生的對上。因為，我知道你的眼睛就像面鏡子，我怕……會照出我最真實的樣子……
「是嗎？」柳生的一手撫上了仁王的臉龐，另一手卻下意識的放在他的腰間，又道：「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完全沒料到柳生這般突然的舉止，仁王不禁差點就以為……一切，其實根本就沒變吧？不，仁王雅治你醒醒……因為，一切明明就已經變了，可是為什麼你還會這樣子親密的摟著我……就彷彿跟以前一模一樣……
「我沒有。」他將目光完完全全地迎上了柳生的……儘管，是冒著會被你發現我真實情緒的危機……我知道，我不能再堅持了，是吧？
柳生只是輕輕地撫著他的臉龐，並沒多說些什麼，而他卻習慣性的舉起一手且輕輕感覺著柳生的溫度……
而就在這般曖昧的景況下，柳生卻又說：「可是……」聞聲，仁王的目光隨著他的聲調而上揚，然後，我聽見你講著令我幾近潰堤的話語……
「在我看來，你明明就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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