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u●One Day。

【青澀時代系列】第一部──青澀時代

 

 

→篇01←

  

時間，會改變一切嗎？不，我想是不會的，對吧？

因為，我不會開口打破那屬於我與你的平衡關係……

且在你認為，我是你永遠都不會變的真實以及將我視為知己的那一刻起……

 

 

我跟你是青梅竹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兼知己。

當然，知己一詞只是你那時在滿天星空下無意間說的，而我只能這樣聆聽著，也輕輕地笑著，然後，我依舊不會表達任何意見。

而那時的你，卻是帶著那抹只有在面對我時，才會綻放的無邪笑靨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願意去信任的人，所以，我絕對不會隱瞞你任何事情的，比呂……」

聽著，我只是笑了笑，並沒很放在心上。因為就算是你不對我說，我大概也能懂你想要說什麼或是在想些什麼……

 

 

後來，你真的做到了。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

通常，有很多人或是事我都不會想去關心，因為我不是個喜歡去湊熱鬧的人，可是我卻能知道所有在你週遭盤旋的男男女女，只是因為那是你當時說過的話，而你也只是履行了你當時話中的承諾，是吧？

 

但我想我應該是隱藏的很好吧？

 

雖然，你的外號叫做詐欺師，你也總是可以很完美地騙了別人，但你卻騙不了我且還會對我誠實……呵，其實用另一種角度去想，這還真是奇妙……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你不會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其實並非只是單純的友情。後來，隨著時間的增長，我看到的只是……你身旁的人不斷地變換……

總是一個又一個，似乎都不曾間斷過……

而我知道，我還是不會主動對你說出這段隱藏在我內心深處的情感，因為，我不想打破我與你現有的關係……。

反正，這樣的心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這樣，那就讓他持續下去並腐爛掉吧？

因為，這一切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既然沒關係，那也就無所謂了……

 

 

 

記得好像也有聽人說過：「愛，其實是一種信仰。」

可我並不確定這種說法的準確性有多少，畢竟就我而言，似乎在我的生活裡並沒有愛情的存在……好吧，此刻我承認那是我自己把它藏起來了，因為，我並不想被你發現那不應該存在的愛戀……

所以，我覺得我只要能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你，儘管，你的周遭總是充斥著來來去去的人……我想，那早就已經不重要了，對吧？

 

「比呂。」聞言，會這樣叫他的只有一個人，他抬起頭便聽見眼前的人說：「你在想什麼？」

他輕撥了那落在額前的幾許銀髮，然後就跟他一樣坐在頂樓的一角。

「沒有，我哪有想什麼。」柳生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說著，臉微微側過，才接著說：「只是上來吹吹風而已。」還有，我順便找了個地方用來想你，雅治……他將這句話暗自放在心底，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我知道，說了……或許，我與你的平衡就會這麼被打破了吧？

「上來吹風就別帶書了。」仁王將他手中拿著的書本拿開，然後，將書本擺在他自己的身旁，「你還嫌近視不夠深嗎？」

柳生沒說些什麼來阻止仁王的行為，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的舉動，這……應該也算是關心自己吧？

因為，我懂得他。所以，我知道他只會對他重視的人表達意見……而我，就是他曾經說過會一輩子在乎且信任的人……

「我知道了，只是習慣性總會帶上一本。」他起身，那天生自然的琥珀眸子望向他，才說：「我沒有看就好了。」

 

仁王笑了，而那閃爍著紫影光芒的瞳眸在夜晚裡卻只顯得更加耀眼，「比呂，拉我起來。」

隨後，柳生一個動作便將仁王拉起，而僅僅是這樣輕輕地碰觸著而後再放開，我的內心卻是充斥著那不應該的想法……因為，我居然想要就這樣握著你的手，不想放開──

但我知道我不能讓你看出我的不對勁，而嘴角卻隱約地顯露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同時也輕輕地揉了揉仁王那銀色的髮絲，這才說：「風變大了，該下樓了。」然後，回應我的，是你的笑容。

 

儘管，在我看來，你的笑容依舊是那般閃耀且誘人，但卻也已經悄悄地勾起那屬於我私自藏匿於內心深處的莫名騷動……

我想，我也知道我對你的感覺還是應該要回歸到最初那般的單純，就彷彿是……第一天相見，一樣……。

  

 

→篇02←

 

 儘管我知道我對你的感覺應該要回歸到最初那般的單純，而那感覺應該就是要像是第一天相見，一樣……。

 

 

 

但是，我都已經付出了我的感情了，所以，早就已經不可能再收回了……

所以，我一點都不用擔心太多的事情，因為，就算是多麼不可能會做到的或是實現的，我還是相信只要我有那份心想要將它隱藏起來，儘管是刻意地想要將它隱藏起來藏到連你也無法探測到的地方……我也……做得到，一定……

所以，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毀滅掉這來自於我內心最原始也是最初的情感……儘管，它再怎麼的不堪，也不管它是如何的不容於世人眼光，我想，我還是會守著這份我無法說出口的情感，然後，我會在你身後看著你幸福、快樂……

而我相信那屬於我與你的平衡絕對不會有被撕裂、侵入的一天到來……因為，我會小心翼翼的捧著護著那個小小天秤……

讓它，保持永遠的平衡……。

這是我的職責，這是我的義務，同時，也是我心中永遠不能說出口的……愛戀。

 

 

而若是心碎可以無聲又無息，那該有多好？

 

柳生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方才沒多久前雅治對他說今天他和人有約，而他也沒隱藏的對他說那女生是今天跟他告白的等等……我知道，你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我也知道……我應該早就要學會無視那在我心中最真實的感覺。

我知道，我都知道……總是不用我開口詢問，你就會對我誠實……這彷彿也是一種不會改變的定律，而我總是在聆聽，而我也總是在觀看……

但是……心痛，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想，我應該已經徹底地學會自我麻痺了……所以，那感覺我早就無法去體會了。

 

而我，也不能去體會吧，我想──

 

 

 

還是同樣的夜晚，那夜色還是一樣的美麗，就跟你一樣，雅治。

我知道，你會上來找我……在不久以後吧？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我聽見了那好熟悉的聲音，「比呂。」你的嘴角依舊是帶著一抹淺笑，好美。

我轉過了頭，看見了你……接著我說：「約會，還順利嗎？」我已經不知道……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些話語。說不定，是種絕望的心態吧？

仁王很自然的坐在他的身邊，那銀色的頭顱只是微微的向後仰，「還可以。」

柳生的臉龐也掛這一抹淺淡的笑意，但這也只有在面對仁王的時候才會顯露，「還順利就好。有打算長久嗎？」蹦！怎麼忽然會覺得心緊了一下……這應該只是我的錯覺吧？而後，他面對仁王的還是一抹算是開心的笑容……

「不會。」仁王轉過他那漂亮的紫眸，直視著柳生才說：「沒有人可以讓我有想要長久的想法，只除了……比呂以外……」

此時，剛好一陣風就這樣吹過了我的身邊，也微微地吹亂了我的髮，而我就這樣聽著你所說的話……我知道我不能為此感到心動，因為那也只是你下意識所說的吧？

 

──也是一種……對於我的習慣吧？

 

「我知道。」我不能顯露出太多關於我的真實情緒，因為……我還得細心地保持著那屬於我們的平衡，我不能讓它有崩塌或是傾斜的一天，是吧？

「比呂。」我聞言，轉而看向你，然後聽著你說：「你知道我只相信你，就算我身旁的人再怎麼來來去去，你……是永遠不會變的。」

風還是這般吹拂著，而在下一秒我感覺到的是……你的擁抱。

 

我知道的，我應該要學會不在乎……因為這樣或許我就能不感覺心痛，是吧？

 

  

→篇03←

 

 

我應該要學會不在乎，然後，我就能不感覺心痛，對吧？

 

這樣的日子，我到底還要過多久？

關著燈，我一個人坐在桌前，忽然我的思緒變得……好亂，好亂……

而腦海裡盡是徘徊著的……是你，方才說過的話……

 

比呂，你知道我只相信你，就算我身旁的人再怎麼來來去去，你……是永遠不會變的。

 

是嗎？是嗎？我不會變，不會變……我也希望我不會變，畢竟我得小心翼翼的收好對你的點滴眷戀，不能被你發現……

天知道，我有多麼地害怕著若是隱藏不了的話，會不會……我就喪失了資格也失去了理由，可以在繼續地待在你的身邊──

因為，我好怕你會……討厭這樣子的我，然後你會拒我於千里之外，最後……轉身離去。

一手撫上了髮，另一手隨後撫上了我的眼我的瞳……

 

而一抹濕潤的微溫自我的掌心傳達至我的感官，我想，我知道那是什麼，但一陣低沉的笑聲卻自我的唇間，溢開……

 

此時，我不想要再去想太多……

我想，我還是得要找個出口來發洩，然後在我再次面對你的那一刻，我會有自信做好你的……朋友。

 

 

 

後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看似平穩又寧靜。

我一直以為，我只要靜靜地聽著你說的話，不管是怎樣的話語，或是你身旁的人又換了誰……

沒關係，反正我也該是要習慣，也是該麻木了才是……所以，我不會對你說的話做出不符合只屬於朋友之間所應有的尺度，是吧？是吧？

 

手上拿著下一堂課要用的課本，他緩緩地走向室外課教室。

「柳生。」看到前方的人停住了腳步，他快步的走向前，「一起去吧？」

他嘴角帶著他慣有的淺淡笑意，「好呀。」然後，放慢步伐與他身旁的人同行。

「難得今天沒在你身旁看到仁王……」他笑的很美，就如同一陣輕風般輕柔地拂過身旁，「這情況還挺少見的。」

「還好吧？」柳生的目光直視前方，接著淡淡地說：「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幸村。」

「會誇張嗎？」幸村笑了笑，才用那似是帶有些微訝異的口吻又說：「可是，這是根據柳的數據資料得來的結論呀……」

他像是有點愣了下，但很快地又裝作沒事一般才說：「數據，也不完全可靠。」在我那隱藏的很好的眼眸深處，一直有著一抹明明在閃耀的光芒，像是忽然隱暗了下來……

咦？幸村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一手習慣性地抓了抓自己那深藍的髮絲，「你的意思是？」說實話，我倒是沒想過你會對我這樣說……

柳生發現他沒跟上，他轉身，然後看著幸村而沉默了一會，「至少……數據對我和雅治來說是沒多大用處的。」

好像……有什麼不同？幸村靜靜地想著，而後，是柳生的一句話將他的思緒拉回。

「走吧，快上課了。」一切，似乎又恢復原狀……

 

一切，也還是看似沒多大改變，是吧？

 

 

 

然後，隨著課堂的時間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老師也離去。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就這樣過去，並不會有多大的改變才是，對吧？

「柳生。」我抬起頭，看向幸村，再聽著他說：「你看那個人是不是……」

目光隨著他的話看去，蹦咚蹦咚……好像，有什麼碎裂了的聲音默默地響起……

我把幸村接著想說的話，說了……

「是雅治。」同時，我的嘴角上帶著的依舊是我習慣性的笑容，因為，我不能表現出我的……任何一絲情緒，不能。

「原來，他沒來上課就是在跟這個女生在一起嗎？」幸村一時無意的話語緩緩說出口，但聽在柳生的耳裡卻是備感思緒百般的複雜……。

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維持著，然後就在我準備要說什麼的時候，我看見你已經轉過頭看向我們這一邊……

最後，我看著你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而隨後停在我眼前的，是你與她的……身影，雅治……

 

 

 

→篇04←

 

而隨後停在我眼前的，是你與她的……身影，雅治……

然後，同時也刺痛了我的眼。

 

 

 

「比呂。」一抹笑容如同習慣性地顯露在仁王那張美麗過份的臉龐，「幸村，你也在呀。」

柳生暗自在心底反覆地做著深呼吸，我想……我需要不斷地催眠我自己的心緒感覺，才行……

「因為剛下課。」幸村只是簡單地說著，但目光卻是輕輕地掃過柳生的表情……似乎、還是沒什麼變化，是嗎？

但是，若是這樣……那在我內心發酵的是什麼樣的情緒感應？

柳生只是笑了笑，一手撫上額際撥去那微微覆蓋在眉心之間的髮絲，「雅治。」但我也隱隱約約之間，我同時感覺到了我的眼眶似乎有種衝動，想泛熱……但我知道，不行、不行。

我不能閉上我的眼，儘管我再怎麼不想看到你身旁的……她，也一樣。

 

而幸村看了看仁王身旁的女生，便隨口問了句，「仁王，她怎麼稱呼呢？」只見仁王身旁的女生似乎隱隱地笑了，但卻沒開口說話。

因為熟知仁王的都知道，他不喜歡他的女伴在他自己的友人面前主動說話。所以，凡是犯他禁忌的人，不管來歷，他都會斷了關係。

仁王眨了眨紫眸，瞳眸很自然的望向柳生，而適巧他也抬起眼，然後對上，「女朋友，叫月。」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完全沒有離開柳生，就彷彿是在對著柳生說一般。

我的腦中，忽然響起了你曾經對我說的話，那表情神態都是那般的真誠與認真……而你，自你這般對我說後，從來都沒有對我食言過。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願意去信任的人，所以，我絕對不會隱瞞你任何事情……

 

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希望你能瞞著我，不要實現你當初對我說的話……

你知道嗎？

誠實，有時也是一種殘酷。

儘管我已經猜到她與你的關係，但當它從你的口中親自證實後，那道傷口……只會默默地又被劃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痛的……我已經忘了該怎麼喊痛了……

 

我只是這樣地看著那叫月的女生，在你的身旁笑著的模樣，我告訴我自己，我要笑，不能讓你發覺不對勁……於是我的臉上居然也很自然的掛上了一抹笑意，「你好，我是柳生　比呂士。」然後，我已經不想再去管，那隱藏在我心底的聲音了……

她只是向柳生稍微點頭致意，也沒多說什麼。而一旁的仁王只是靜靜地觀看著，然後便微微地像是瞇起了紫瞳，似乎……有什麼不太一樣？會是比呂嗎？

然後，他輕輕地撥著額前的髮絲，接著也說：「幸村精市，網球社部長。」他淺淺地笑著，就如同他一般給人的印象，一樣。

仁王輕咬了下唇，注視的視線依舊望向柳生，然後輕聲喚著，「比呂……」而幾乎也在同個時間，柳生剛好在他之前便道：「雅治，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跟幸村回教室了。」

 

我覺得……就算我再怎麼告訴自己應該要不在乎，然後，讓自己刻意地忽略而不去管它是如何吶喊或是痛苦……都該是有著一條最終的底線，而我不能去忽視的……是屬於我的自我。

儘管我早已為你賠上了我的心，儘管我也早已為你而賠上了我的情……但我得要守住我自己的自我，那是我最後僅剩的一點理智，一絲清醒……

 

比呂……就這樣聽著他的話，仁王別過眼眸，「嗯，我一會就會進教室去的。」或許，只是我多想吧？仁王這樣跟自己說著，而壓下那心底最深的疑惑。

然後，我又再度看著你跟她的離去，而慢慢消失不見。

而後，我的眼眶似乎又比方才更加地灼熱了，我忽然發覺那隨處便可呼吸到的氧氣，此刻居然像是整個被抽空，一般……

讓我的心，感到莫名窒息……

 

 

→篇05←

 

 

是不是……有什麼已經不太一樣了，而那……卻是我所不知道的？

 

 

後來，我在上課鐘打前，我走進了教室。

好像……總是沒什麼改變，週遭的人依舊是習慣性的做著自己以往的事情……可是，明明就沒什麼不同……但為何今天他卻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而在仁王才剛一走進教室的同時，柳生其實也注意到了……

然後，就在仁王走到柳生身旁正要坐下之時，卻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這是仁王這個月第四次無故不上理科課，請千萬小心，別老是挑戰老師的威嚴。」

隨後，便也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蓮二，你會不會記得太清楚了呀？」幸村嘴上雖這麼說，但卻依舊笑的很開心。

柳把目光轉向坐在他身後的幸村，同時把手中的本子闔上，才說：「會嗎？」他可不這麼認為，紀錄……可是為了精益求精，好還要更好。

仁王聽著，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將注意力放在似乎毫不受影響的青梅竹馬身上，「比呂。」聞聲，他止住了正準備要翻下一頁的動作，然後轉頭，等著仁王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話，還沒說完……。

果然，他只是捧著頰旁，接著道：「我忘了帶書，我要跟你一起看。」我向來都不會拒絕你，而你也懂得……

但我僅是這樣看著你，那張漂亮的臉龐總是帶著一抹我好熟悉卻也仍是好美麗的笑容，但我想……我真的不敢就這樣一直看著你，我怕我會……他臉上習慣性的掛著他慣有的淺淡笑意，但內心卻是複雜的。

嗯？比呂？仁王心底總隱約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比呂，那會是你嗎？

而那在一旁的幸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直到坐在他身前的柳輕道：「老師來了。」

 

是吧，是吧，一切……終究還是會歸於平靜的，是吧？

 

 

 

這樣的日子，我到底還要過多久？

似乎也早就沒有個絕對性的答案了，我想，我也很甘願於這樣的自我折磨，是吧？

因為，我只是想這樣子，這樣子……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伴著他，就足夠了──

「比呂？」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柳生回頭，直視著他那漂亮的紫眸，而仁王也只是笑了笑，才說：「怎麼了嗎？」可若仔細一看，便會看清他眼中的擔憂。

柳生只是輕輕地往前一跨步，一陣輕柔的微風正好吹過，「我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所以，我分心了……所以，我分心了……只是，想著你，如此而已。

仁王微愣了一下，但卻旋即就跟上了他的身邊。

為什麼……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盈滿在我的心頭？這到底是……

 

比呂，為什麼才彷彿是一瞬間的光陰，我卻覺得……我離你，卻好遠？這是第一次，我有這樣的感覺，認為你……會離開我？

 

似乎……柳生的心思轉的飛快，我不能……他緩緩地蓋上了眼又張開，「別擔心我，雅治。」他停下了步伐，一手拉住了仁王，「答應我，別想太多……」

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實很纖細，根本就禁不起傷害的，對吧？

所以，我應該要維持我與你既有的關係，保持那原有的……平衡，而那所有可能會遭遇的傷害，都給我吧……我不要緊的，不要緊的──

 

「比呂……」仁王靜靜地注視著他，這才緩緩地說：「你說沒事，那就沒事……但我要你記得一件事情，別人的幸福我一向不太在意，但是，我在意你的。」所以，關於你的幸福，很重要。

聞言，柳生的內心似乎感覺到了極大的情感衝擊，但我知道我不能表現出來……「雅治，但我想並沒有一條路是可以通往幸福的絕對指標的……」除非是……

 

──除非，不顧一切吧？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怕我若是說出口了，有些本來隱藏的很好的細微……會被我這般不經意地話語，而打亂了那原有的平衡……

仁王就這樣聽著他的話，可卻一時間內竟無法作出任何反應……比呂……

他很快地便注意到仁王的不對勁，而柳生只是放開了原先握緊的手，頭微微地別過去，「回家吧。」轉身，我率先的舉起步伐向前方走去，但我知道……在我面前等待我的，永遠是一片荊棘卻也難走的路……

 

是的，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了這一切了……而我，卻也甘之如飴。

 

 

 

→篇06←

 

別人的幸福我一向不太在意，但是，我在意你的。

但我想並沒有一條路是可以通往幸福的絕對指標的……

 

 

 

我想並沒有一條路是可以通往幸福的絕對指標的……

我不懂，我不懂……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我好害怕，我感覺到似乎有一種令我好害怕的情緒感應正隱隱地在我的內心深處，滋長著。

但是，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我不懂……

我只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我頭一次，有了一種名叫慌亂的，感覺。

因為，我知道我不想要失去你。

比呂，是不是有著什麼樣的事情，竟是你……竟是你……沒跟我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我以為我該是你最信任的人，最終的依靠，這是我們的共識……吶，你和我，都這樣認為的，是吧？

畢竟，我與你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不會再有任何人會比我或是你更懂得彼此，所以我們也應該是最依賴彼此的人，是吧？

但是……我居然在今天才發現，我一直以來的認定似乎並不被你認同？

 

──竟然，不被你認同……。

 

反而，在今天被你所否決了，被你用了一句話所否決掉了──

而此時此刻在我心底發酵的莫名情感，究竟是什麼？

我想，我並不會想要去追究出個所以然……因為，我害怕我會失去你……

我害怕，我若是去追究那個原因，會不會我就會發現了什麼真實，而我會不會也就這樣揭開了什麼……那是我以為我們本來應該要去深究，但其實卻是不該去擾亂的平衡？

是嗎？是嗎？是這樣嗎？我不禁想這樣自問，但我知道……這樣子，我並不能得到什麼答案，不能、不能的。

或許，只要是跟你有相關的點滴，當我要去真正面對的它的時候，我都會是……懦弱的吧？

而我終於發現……我有多害怕這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失去你！

 

所以，我不會去問你，我也不會去深究事情的點滴……我寧願選擇了保持原有的，平衡。

 

 

 

而若是我們選擇了深究那事情的核心，也進而揭開了那所謂的真實……會不會、會不會最後的結果是我把你給遺失了？

吶，如果這是最終的結局，那麼，我到底該不該去尋找那最終的答案？該不該呢？

但我也似乎隱隱感覺到了我自己的心在訴說著：是不該吧？不該吧？

因為，我想，我內心最不希望的──就是失去你，比呂。

 

雖然也已經過了好幾天，而一切明明也都看似沒什麼多大的改變，但是我們都知道，我們也該明瞭……一切，早就隱約起了變化了，是吧？

只是，沒人願意去打破這平衡……或許就是害怕這一點破，就將會有什麼是要我們去面臨失去的？

所以，我們願意繼續維持著原狀，只求不要失去了些許什麼……因為，我們也怕那會是我們所無法去承受的，是吧？

 

而此時此刻的仁王只是靜靜地倚靠在窗邊，但目光卻看著窗外，一旁的他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仁王，才道：「怎麼了嗎？」他的手上難得地沒有拿著本子，臉上僅掛著一抹淡然的笑容，然後，只是用著他平常慣用的柔和語調問著他。

聞聲，仁王輕轉過身，雙手輕靠著窗台，然後，目光直視著他，「柳。」他的目光放遠，但卻難得願意說著平日不可能開口說的話語，「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想一些我這幾天一直以來都想不透的事情。」

 

柳聽著他的話，說實話，他有點被仁王此時所說的話訝異到……

雖然，他們能跟仁王與柳生比較能近距離的接觸，但是，那一直以來共同的共識是他們都能夠懂得──他與他是彼此共存的，而他們也是最了解對方的。所以，關於自己的事情，也都只會跟對方傾吐而已……

但從那一次起，仁王很自然地跟柳生介紹自己身邊的女伴，就或多或少可以從中看出端倪……儘管，那或許算是一件很平淡又簡單的事情吧？

可是，要對一個人坦誠，卻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因為那就像是赤裸裸地攤在陽光下，任人觀看著。

 

「那要說來聽聽嗎？」柳淺淺地說著，接著他緩緩地轉過身，然後等待著仁王接下來的反應。

「我……我……」仁王腦中思緒似是繁亂，就在他深吸一氣後，他才道：「其實，沒什麼事情，只是，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是我抓不住的。」

「從何說起呢？」柳很自然地坐在柳生的座位上，而他也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卻不妄加揣測，「能說的再仔細一點嗎？這樣我才能給你意見。」

仁王同時動作而坐在自己靠窗的座位上，而臉上雖看似沒什麼情緒起伏，但……「我不知道我該從何說起，我只知道那種感覺很深刻！」直到現在，我還能感覺那變化仍在我心底，發酵也滋長著。

柳聽著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後，才緩緩地說：「是柳生吧？」同時，他看見了仁王微微訝異的神情，他想，他或許懂了……懂了，那細微的奇異變化。

仁王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想，若是再多說些什麼似乎也只是多餘的吧？

「仁王。」柳看著他依舊不答話的態度，然後他卻在這時起身，而再轉身的同時也開口說：「多注意柳生，或許你會發現你從來都沒注意到的事情。」

聞言，柳便在仁王還來不及回應他所說的話時，就先轉身離去了。但那在我心底留下的，似乎是更多的……疑惑。

 

到底，你話中所蘊含的……是什麼？

而我一直以來都沒發現的，又是什麼？

 

 

 

→篇07←

 

而我一直以來都沒發現的，又是什麼？

 

 

 

後來，就在柳走出了教室的同時，卻剛好遇到了正好要走進教室的柳生。於是，他微微地側身擋住了柳生的路。

「柳？」

「有時，過度的選擇承受一切，也是會有一定的限度的。」柳緩緩地道出這一句話，然後，就在他準備自柳生的身側走過時，柳生卻叫住了他。

他微側過頭，「柳，但有時說出來，不見得是好。」接著，他轉過目光，而直視柳，「我並不認同改變現狀是好的，所以，這樣就夠了。」

柳聽著他的話，內心感到些微的訝異，在看著柳生又再度跨步而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無法再去多說些什麼，可是，為什麼我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希望，只是錯覺而已。

 

 

 

有時，過度的選擇承受一切，也是會有一定的限度的。

而我一直以為我夠堅強，我以為我可以去忽視那內心在喊痛的感覺，我以為、我以為……我可以。

如果，我知道我不可以，那是不是若我有在當下逃離，那麼……一切是不是就會不同？

不過，我想，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堂課，地理科老師叫我去拿要用的相關用品。而一切就恍若跟以往一樣，沒多大的改變。

但因為，已經打鐘了，所以走廊是一片寧靜，而我，一向也喜歡這樣的安靜。

但我卻不知道，我即將會看到什麼……如果我知道了，是不是會來的及逃開？但是我卻沒發現，所以……我正面迎上了……

拿著老師叫我拿的地圖，我在離開的時候，順手將門上鎖，然後，我準備走回教室。

但是卻在轉回教室前的一個轉角，我看見了、看見了……你。

 

當下，我好像聽到了一個擲地有聲的聲響自我的內心深處傳來──那好像是……心，碎掉的聲音。

 

 

 

從我和柳談過後，我一直在想，到底……我忽略的是什麼？

可是，我想了又想，卻怎麼樣想……都無法想出個所以然？

關於比呂，比呂……

我到底是忽略了那關於比呂的什麼事情？他坐在樓梯階旁，邊想卻……

而她在緩步走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似乎很煩惱的他，她停在他身旁，然後坐下，「等很久？」她沒多問，只是輕聲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語。

不問，不代表不擔心，只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權利可以去過問他的事情，雖然他和自己已經是男女朋友。

因為，凡是與仁王雅治有更進一步交往的，都知道的。而這……也是他的規矩。

「沒有。」仁王隨即掛上了一抹他慣有的笑意，那看起來像是不在意的笑容，「上課了，妳不怕被記曠課嗎？」

她笑了笑，「偶爾為之，我想並沒多大關係。」

聽著，仁王並沒馬上答話，好一會後，才忽然說：「月，我想吻妳。」

 

欸？她感到有點訝異，而臉上的微紅卻即刻顯示了她的羞怯，仁王的目光直視著她，但嘴角卻笑了，「可以嗎？」

只見月點了點頭，然後，仁王便順勢將她拉往那在她身後的雪白牆壁，而就在吻住她的前一刻，他卻笑說：「眼睛，要記得閉起來哦。」

 

而後，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幕竟然會被你看到……

 

 

後來，就在一吻結束，當我抬起頭，而感覺到那令我熟悉的目光的同時，我看見的、看見的……竟然是你冷然的神情，轉身離去。

 

比呂，怎麼會是……你？

 

一旁的月也被柳生的意外出現而訝異到了，但是她卻強自鎮定下來，而接著說：「去追他。」仁王聞言，霎時不懂得為何月會這樣說著？

「去追他，我知道你很在意他。」月緩緩地站起身，腦海中忽然晃過第一次看見柳生的畫面，如果不是在意他，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慎重的介紹我給他知道的，是吧？

仁王愣了一下，才隨即起身跑下階梯，追了過去……

 

 

 

→篇08←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會來不及挽回？

 

 

 

後來，我剛好在教室門口前叫住他，「比呂。」此時，那在我心中不斷加深的複雜心緒到底是什麼？

他背對著他，只說：「上課了，我要先進去了。」

「比呂！」為什麼我內心會有一陣慌亂的感覺？我忽然好害怕……

「雅治。」一個清冷的笑聲忽地逸開，他的手依舊放在門把上，只道：「你根本就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的……」

 

然後，我似乎遺失了什麼……在此時，也在此刻。

 

 

 

我是不是遺失了什麼？

仁王不禁又再想著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只是，他一直以來都想不透……

他只是想著他和柳的對話，記得柳叫他要多注意柳生的事情……但為何我最後換來的似乎是煩悶、以及莫名的心痛？

心痛？好像、快要抓住了什麼？

對了，是心痛。

 

──我，為比呂感到心痛。

 

這種感覺，怎麼會發生在我與比呂的身上？一直以來，我以為我與他理應是知己、也是死黨才是。

 

──心痛。該是為了一個在乎且在意的人而有的行為舉止，而且是很在意……

 

我怎麼會、怎麼會對……

他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慌亂了……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

怎麼辦？怎麼辦？他忽然跪倒在地上，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愛著你，所以才會對你有著這麼多的例外，但我卻一直都沒發現到……

然後，我卻總是不停地傷害你。

心，忽然間好亂，我想，我應該還是要……跟你說清楚的，對嗎？

 

 

 

後來，我與你就這樣過了好一段看似和平的日子，平衡……到底對你我來說，這算什麼？

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發現過你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好濃厚的悲傷？難道，我有這麼地不關心你嗎？

想到這裡，仁王又不禁覺得好自責……

 

「雅治？」柳生緩緩地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他。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這幾天，我會感覺你似乎變的很不一樣？

他沒有將垂下的頭抬起，反而將柳生的手拉住，「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遲來的發現，還來的及嗎？

聞言，柳生內心震動了一下，但他還是盡量很鎮定的說：「怎麼了？忽然像個孩子一樣？」不要、不要告訴我，你已經發現了……現在的我，最不想讓你知道的就是──那份沉重的眷戀。

「對不起，我一直以來竟然都沒發現……」仁王眨了眨眼，可瞬間掉下的都是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我還不斷地傷害你，比呂，對不起。」

他聽著仁王一字一句地說著，內心忽然覺得縮緊了也痛了，「不要說對不起，沒有誰是需要向誰說抱歉的，雅治。」尤其是面對感情的時候。

 

「但是，我發現的太晚……」柳生只是拍拍他的肩頭，稍作安撫他，可仁王接下來的話卻令他……「我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喜歡著你的心情，太晚了。」

 

柳生將原本撫著他的手停住，人也整個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是他幾乎不讓人看見的痛苦，「雅治，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雅治……」

「為什麼你會這麼難過？比呂，這都是我造成的，對嗎？」仁王抬起了紫眸，靜靜地看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青梅竹馬。

柳生勉強自己顯露一抹笑，但這看在仁王的眼裡卻又是一陣難過與心痛，而接著我聽見的卻是令我再也無法在……

「對不起，本來面對著你說你也愛著我的時候，我應該要很高興的，畢竟，我終於等到了你……」柳生眨了眨琥珀眸子，瞬間卻也掉了淚，「可是，我已經好累了，我知道我的心早就已經傷痕累累了……所以，我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愛下去了……」

 

──比呂，我居然傷你這麼重……

 

我想，在你選擇對我放開了手，我是不該再阻止你的，儘管，我已經愛上了你，是吧？

所以，我知道我該選擇沉默……

 

之後，聽說在一個禮拜後，比呂……搭上了飛往音樂之都──維也納的班機，而選擇就此離去。

而我，也就等於永遠失去了你……

 

 

 

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