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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時代系列】第三部──淚的牽絆

 

 

 

篇017←

  

  

後來,在我們與你見面後,才終於接受了……原來,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而這其中也包括了舊有情誼,對吧?

 

 

 

我知道,距離我們見過面一事,已經過了好幾天。而在那次以後,不管,是我或是你們……我想,應該或多或少都感覺的到了吧?

那一道不知何時已在我們之間被悄悄地構築起來的,我們自己……所看不見的──莫名,距離。

 

──叩叩。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柳生本來憶起的那次見面……

 

「Hiroshi,有時間嗎?」利雅微靠在門邊,等著他的回答。

他點了點頭,然後利雅便走了進來,而就在坐下的同時也遞給柳生一份文件,「這個是維也納音樂學院要你一定得參與的公開演出。」

柳生接過後,便打開來看,文件裡面的內容是一個公開性的音樂演奏會,他仔細地看著,然後說:「時間呢?」

「下禮拜六,晚上七點。」她的手邊翻著另一份文件,「還有,我們與音樂會的藝術總監已經約了好明天下午見面,畢竟,還是需要先了解相關事項。」

「好,約在哪?」柳生沒抬頭,只是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

「我們必須去一趟演奏會現場,因為這位藝術總監必須留下來準備音樂會的事情,所以沒有辦法走開,嗯……而且也剛好可以讓我們去熟悉一下場地。」利雅闔上手邊的文件夾,而以很認真的語調口氣跟柳生說明其前因後果。

「我知道了,那就由妳安排吧。」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利雅將手中的東西收拾後,同時,臉上也帶著她慣有的笑容,便直接起身離去了。

 

但是,如果我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想我應該會還來的及去避開這一切吧?

我希望,我可以──

可是,命運的走向卻不是如此……

 

 

 

從那天與你見過面後,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比呂……我終於發現了,我與你的距離也不再如從前一般了──

果然,是這樣嗎?他眨了眨眼,而眼眸裡隱藏著的是很深很深的無奈與……難過。

那天的見面,我並沒有與你說很多話,我只是靜靜地聽著也看著……柳他們主動問著你的話語,而你與你身旁的冥戶以及那叫做利雅的女子……雖然也似乎沒說什麼,但是那一種感覺……卻是不大一樣的……

 

吶,比呂,我真的傷你傷的很深了,對吧?

所以,你選擇了離去……所以,你也接納了他們……而那曾經屬於我的位置也被你就此地收了起來,是嗎?

呵,或許,柳說的……是對的。

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的確也感覺到了一股既陌生又冷淡的氣息……而就在那忽然之間,我竟然也像是感覺到了一種猶如似眼框泛熱的直接性反應──

 

吶,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他下意識地將手握成了拳狀,那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似的……。

不過,我的確是發現的太慢了……

相對於我自己對比呂的情感,若不是我一直、一直都沒注意到,那我又怎麼會任我自己這樣子……不斷地、不斷地作出無形中會傷害到你的事情呢?

而比呂……又怎麼可能會跟我訴盡一切?

畢竟,他所選擇的……是不斷地努力要維持住我們那猶如像是永遠的朋友般的……友情。

畢竟,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與你是知己……於是,你為了不讓這個天秤的兩邊平衡傾斜,所以……你也間接的傷害了你自己吧?吶,比呂……這樣的你,一定早就累了吧?

不但得一直感覺著我那無時無刻可能會帶給你的痛,還得再用盡一切的氣力來維持住那屬於我與你的友情界限……

仁王的手隨後便覆上了自己的臉龐,怎麼辦……我已經不知道、我該……

霎時,我就這樣笑了開……我該怎麼辦?我已經、不知道了……。

 

 

 

她慢慢地從Hiroshi的房間,走回自己專門用來聯絡事情的書房。

嗯,她還記得……當時彼此雙方見面的氣氛很冷淡,很冷淡──

 

 

「你的朋友?」幸村笑笑地問著。

他微微地向他們點頭示意後,才說:「很久不見了,我是冥戶。」他沒多說什麼,因為其實他也猜的到……真田他們一定很好奇利雅的身分,呵……還真有趣!

「利雅,我主要是爲Hiroshi安排行程。」她一手撐著下顎,另一手則是玩弄著細長的湯匙,然後才緩緩地撕開了糖包,攪拌。

我還記得,那時Hiroshi與仁王並沒有說上幾次話,反而都是圍繞於仁王身旁的人在找尋著話題……

果然……還是太過於勉強了嗎?

之後,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於是,這次的見面就這麼結束了……

 

 

接著,利雅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而後便開始不知道在翻找些什麼……不可能的,我記得那份資料應該還在的──

而她手上的動作也異常地迅速,但沒多久就停止了原本的舉動,然後她的目光就停在她現在手邊的這一份資料上……

或許,幫他們製造一個機會……也不賴吧?

 

 

 

篇018←

  

  

一切……似乎也就這樣照著既定的命運走著──

 而我們也都沒發現到……等著迎接你的,竟然就是你最不想回憶的痛……

 

 

 

「Hiroshi,等下到了現場後,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利雅邊走邊跟柳生說著,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麼,於是又說:「但我會盡快回來的。」

「嗯。」柳生輕輕地撥了髮,嘴角也似是隱隱地帶著微笑。他大概也懂得利雅的個性,所以他會因此而一笑帶過……這麼多年來,還是沒變呀?

看著利雅那似乎感覺很抱歉的模樣,他笑了,「真的沒關係,我可以先自己逛逛的,妳就去吧!」而後,利雅看了看時間,便沒再多說什麼,就轉身離去了……。

之後,他就真的如自己所言……很隨性地到處逛了下。

基本上他跟利雅都有通行證,是在他們預備要來演奏會現場前,所收到的一個快遞包裹裡的兩張現場通行證,所以他們並不用怕會被現場的工作人員質問。

柳生低頭看了下……利雅在離去前交給他的演奏會的地形圖,前面這個門走進去就是演奏會的現場了……

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竟會在我轉身走進去的那一刻時……讓我看見的似乎是一個好熟悉的身影,而我也下意識地退了幾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想……現在的我,非常需要個空間來讓我好好地冷靜一下,才行的……但我得、但我得先找到利雅才行──

於是,他拿出了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

 

 

 

「我是利雅,我想跟你們碰個面,不知道可以嗎?」

『妳……可以,在哪?』柳本來想問利雅為何會有他的電話,但隨後便覺得現在似乎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接著,他的手便很自動的寫下了地點與時間……

「那到時候見了。」利雅便掛上了電話。

 

這就是利雅現在為何會在這裡的原因。而就在她才到後沒多久,她同時也看見了柳他們的身影……但她並不是晚到,而是彼此雙方都早到了……

「找我們有事嗎?」開口的是柳,他的語調一向都是輕輕柔柔地。

「Hiroshi在下禮拜六會有一場音樂演奏會。」利雅邊說邊拿出那放在她手提袋裡的紙袋,「這是演奏會相關的導覽和音樂會的票,我希望你們能出席。」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柳生知道嗎?」幸村問著的同時,也爲利雅的好意而感動。

「Hiroshi不知道,而我會這樣做……只是,單純地不想看見你們與他的關係這麼的陌生……」而就在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時,一個輕盈地鈴聲正好響起,她在向他們示意後,便按下接聽鍵。

「Hiroshi……嗯?」利雅聽著他說的話後,便道:「這……好,那我知道了。」

將手機收好後,她便再度轉過身,對柳他們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所以得先回去了。」

而後,一旁的幸村剛好已經把利雅給他們的牛皮紙袋打開了,接著卻為了導覽上的名字而感到震驚──

真田看了很不放心,便問:「精市,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而只是將手中的導覽拿給一旁的仁王,於是他便拿過幸村遞給他的東西,之後,他徹底地爲了本子上的兩個字而訝異……怎麼會?

怎麼會這麼巧?仁王眨了眨眼,事情……不能放任它這樣下去,「柳,可以馬上聯絡到利雅嗎?」

柳笑了下,便說:「可以。」然後他便拿出了手機,按下了號碼……

 

吶,我希望能先找著你,比呂……說句實話,我並不希望你與這個人再見面──

 

 

 

當她回到現場時,她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是嗎?

不過現在回想……Hiroshi的反應,似乎有著莫名的怪異?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他這麼慌張呢?沒錯,那種情緒該是稱作為慌張的──

但是,現在我應該要去處理Hiroshi離去後的事情,剛聽說那個藝術總監現在在演奏會的現場指揮動作的……而就在她準備去之時,手機卻在此刻響起了……。

 

「我是利雅。」她習慣先報上名字。

『我是柳,柳生在嗎?』

「他離開了,不過,就連我都不清楚他現在會在哪?」她停頓了下,接著才又解釋說:「這是Hiroshi要求的,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他不喜歡有人再打電話追蹤他的行蹤。」

一旁的他直接拿過柳的手機後,便道:『我是仁王,給我柳生的電話。』就在他記下後,就與利雅結束通話了。

 

柳生會去哪?會去哪?

仁王一時之間像是慌了一般,但他卻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而沒多久,他的腦中卻忽然晃過一個地方……

你會在那嗎?比呂……

而在他離去前,他對柳他們說:「別擔心我,我要去找他……」

 

吶,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我根本就無法讓我自己真真正正地放開過你吧……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吧,比呂?

 

 

篇019←

  

 

 

而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覺到了……那屬於你與我之間的,距離。

 

 

 

──我希望能夠延後見面的時間,這是我的請求,利雅。真的……就算只是一小時也好,半小時也罷,都可以……

 

你會在哪?你會在哪?比呂……

我不敢篤定你一定會在我認為的地方,所以,我還是決定一一走遍那可能會是你所留連的地方,但我卻也像是漫無目的地一般的走在大街上,我的內心深處明明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慌,但我卻無力……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馬上就……可是──

可是,我真的好想馬上就見到你,比呂……在我知道、在我知道……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他那漂亮又有魅力的臉龐就只是這樣子看向遠方,爾後,一陣風就這般毫無預警地向我襲來──

就在這一剎那間,我的腦海卻像是影片被忽然倒轉一般的……很多片段式的過往點滴竟於此刻也於此時裡,彷彿是正緩慢地撥放在我的眼前……那是關於你的,比呂……

 

呵,這真是太諷刺了,是吧?

與你的回憶是這麼地多,但我卻從來都沒發現過你的眼神,和你注視著我的目光……其實,並不只是朋友、也不是死黨……這麼地簡單。

因為,那早就已經超越了朋友或是死黨的情感,而我想……你會選擇不說出口,應該是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吧?

而你只是想要謹守住『知己』這樣的情感界限嗎?畢竟,那是我說過的……但你為什麼會願意這樣不斷地退到幾乎無路可退的地步……

雖然已經這樣了,而我對你說過的話語……竟然也間接地束縛住了你,是吧?

那是我曾經對你說過的──因為,我只要是遇上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我都是認真的……所以,當時對你所說的那句話也不例外,是吧?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願意去信任的人,所以,我是絕對不會隱瞞你任何事情的……

 

但是,我最後還是令你無法再待在我的身邊……因為,你選擇了……離開我。

比呂,比呂……現在,你會在哪裡?在你回來後的世界,似乎又開始被打亂了步調了……我已經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前進了?

接著,他忽然抬起頭,紫眸只是這樣靜靜地仰望著那似遼闊又閃耀的子夜星空──

星空、星空……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於是,他重重地呼吸著空氣……比呂,你會不會就在那裡?

而在他才這樣想著的同一時刻,他已經下意識地轉過了身子,開始往那始終在我回憶裡佔有極大重要性的……屬於我與你最初的地方,而去。

 

 

曾聽人說過,牽絆這種事情……

或許會是影響彼此雙方記憶裡所殘留的痕跡……而這將會是永遠的,一生一世的印記。

 

 

儘管,我已經離開了你,是我選擇要離開有你的世界,但是……卻還是不夠、不夠。

他眨了眨眼,一手撫上了額際,而頭只是微微地向後仰,且此時雙眸是蓋上的,然後,我享受著這般如此難得的寧靜……

而這裡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就連跡部他們也都不曉得,畢竟,他們向來都不過問,任何事……

 

──而我知道,他們僅僅只是怕我會因此而難受,也會因此而痛苦或是傷感……

 

但是,這樣的寧靜並沒有維持很久,在我聽見了走樓梯的輕微聲響後,我便抬起了頭,站起了身子,接著……我就看見了你,雅治……

我知道,這次不會再有真田他們在身旁了,我、我……覺得或許就這樣什麼都不說不講,會比較好過一點……於是,我最後還是選擇了要就此走出有你的世界,一切、就跟當初那年一模一樣吧?

 

──因為,那一直纏繞在我身上心中的……儘管,是有著美麗的回憶,但卻也充斥著無止盡的痛苦……

 

而就在他經過他的身旁,擦肩……而過,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於是我拉住了你的手……

「比呂、比呂。」忽然,仁王苦笑了一下,吶,我有多久……沒有這樣喊過你的名字?

柳生只是這樣看了他一眼後,並沒多說什麼,就直接拿出手機,然後,按下熟悉的號碼……而仁王也只是這般地注視著他,耳邊聽著他說著的是那清冷聲調的話語──

「我是柳生,可以幫我安排與那位藝術總監見面了。」

我大概可以猜的到柳生打給誰,也大概可以猜的到她怎麼應答。而在這很短的時間裡,柳生就結束了與利雅的通話……

「是有什麼話想說嗎?」沉默了好一會,柳生這才緩緩地說著。

「能不能……」他稍微停頓著那未道出口的話語,然後,他直視著他,才說:「不要去見那個藝術總監。」仁王對上柳生的目光,一瞬也不動。

柳生聞言,卻笑了,「你懂的,這不是由你或是我來決定的。」基本上,這本來就是一個無法避免的會面……。

「可是……比呂……」就在仁王好像還想說什麼之際,柳生的手機卻剛好在這時響起,使得仁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然後,他接起了電話──

「我是柳生。」此時,會來電話的是利雅,他只是聽著她的回覆,便說:「嗯,我會盡快趕回去。」

然後,我知道柳生已經講完了電話,但我卻沒有再說任何話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都是已經安排好的……」柳生將目光看遠,眼底有著一抹隱藏的很好的悲傷,「同樣的,現在跟以前……也早就不一樣了,雅治。」

仁王聽著的同時,那原本握緊拉住柳生的手竟鬆開了……而柳生卻出乎仁王意料之外地於此時,舉起了一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頰旁,但也在一瞬間放下,轉身便離去。

我知道,那或許是屬於你的溫柔……

但那同時卻也是一種殘忍,因為,到了最後……我還是被你選擇性地留了下來──

 

 

 

篇020←

 

世界的盡頭,到底在哪……我不知道,雖然,不可否認的是……我的確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想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是,雅治……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夠徹底地忘了你?

畢竟,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好久好久,而我也好累了……我想,這該是從那天起,就未曾停止過的……無形傷痕吧?

 

 

 

「不好意思,Hiroshi Yagyu馬上就到了。」利雅緩緩地說著。

而對方只是輕點了點頭,並沒多說什麼,或是表現出一點點或更多的不耐煩……關於這一點,倒是令利雅覺得很慶幸。

畢竟,今天的會面其實是很重要的。

爾後,才不久,她的手機也正好響起,於是她便按下接聽鍵,「我是利雅。」

『我是柳生,在哪碰面?』

「演奏廳方向再往右轉,走上二樓後直走,會有一間掛牌藝術總監的辦公室。」

『我知道了。』習慣性地掛上了電話,然後隨手將手機放進了外衣口袋裡。吶,我想我知道我應該要怎麼繼續走下去了……。

雖然,我知道我即將要見到……他撥了下髮,而嘴角卻掛上一抹笑意,一種像是無奈卻又悲傷的笑容。或許,那讓我刻意逃避已久的過往,現在都要回來我的記憶裡了……

而後,一個轉身他便走上二樓,直走,沒多久,我知道我到了……有回憶在的地方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然後,門就應聲而開了。

 

而我知道那象徵是潘朵拉的神秘盒子……似乎也在此時被輕輕地、輕輕地打開了。呵,那可是我自己親手將它打開的……所以,我也來不及再後悔了──

「你來了,啊,這是剛跟妳提過的Hiroshi Yagyu。」利雅退到一旁,而本來坐在沙發上的她站起了身,利雅接著說:「她是白月,這次音樂會的藝術總監。」

柳生向前走了幾步,停在她的面前,「好久不見。」聞言,白月似是有點訝異,而他卻不動聲色地又說:「我是柳生 比呂士。」

時間,也彷彿在瞬間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年的最初。

白月在聽聞他的名字後,臉上的神情瞬間轉換了,在感覺錯愕的同時,她隨即將這樣子的情緒壓下,才道:「你好,真的很久不見了……」我能在此刻說什麼?解釋當年的事情嗎?不、現在並不是時候──

但在一旁看著的利雅卻發覺……Hiroshi似乎本來就認識白月的樣子,雖然她實在不應該這樣子就大驚小怪的,但不知為何……自己卻也因為這樣的發現而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竟縈繞在心頭……。

然後,沒多久他們三人就都坐了下來。

 

「基本上,我想關於這個場地的問題,今天你們應該都有大致了解了吧?」白月笑了笑,「不過,等一下我還是會再帶你們走一遍,順便仔細說明當天音樂會的情況。」

「沒問題。」柳生嘴角上的笑意不減,神色自若。

可這一切看在位於一旁的利雅眼中,卻感到異常地不安……以我認識你這麼久以來,只有你這般的笑容……是令我最不放心的……因為,那就像是一種似乎隱藏了什麼樣思緒般的笑意,而令我真的感到害怕。

儘管,平常你總是這樣笑著,但這樣的感覺卻沒這麼明顯又深刻。一直到剛剛開始,這樣的情緒才……吶,Hiroshi你讓我感覺你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你今天要見的人就是她,是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

 

而就在利雅分心思考的同時,白月正好接著開口說:「至於,當天的彩排是預定在下午的時段。」

柳生只是點了點頭,沒表示意見,而看向一旁的利雅。

「Hiroshi都沒意見了,我怎麼會有意見呢?」利雅淺淺地說著,手上的筆很快地就在本子上記下白月說的事情,邊說:「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談。」

「請便。」白月笑了笑,接著利雅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後,她先走遠了點,這才拿出手機按下方才沒多久才聯繫過的人。

 

「我是利雅。」

『怎麼會忽然來電話?』說話的是柳,他難得很直接地問著。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此時利雅打來的用意。

「我……你們知道白月是誰嗎?」她猶豫了下,但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詢問會比較好,所以她還是直接問了。

 

『白月?』柳喃喃地唸著,然後,他看著在他身旁的真田等人,接著便看見一旁的幸村示意柳將電話給他。

『我是幸村,我可以知道妳為什麼要問白月的事嗎?』

電話另一頭的利雅卻愣住了,這……她只是又道:「白月是誰?」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幾個字,但卻已足夠讓幸村感覺到利雅的堅持,這是為什麼?但在這麼想的同時,他很快地便回問她說:『妳似乎很關心白月的事情,這有原因嗎?』

 

利雅聽著,卻反而沉默了。這要我怎麼說才好,難道……要我說我擔心Hiroshi會……

雖然,一直以來我們都不甚清楚那隱藏於他內心的傷痛到底是什麼……我們不問不代表我們不關心,不僅僅是因為我們不想要Hiroshi再去回想那會令他自己難過或是悲傷的回憶,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我們都知道每當只要Hiroshi一想起,他總會、他總會下意識地傷害了自己……

畢竟,我們都見證過這樣的殘忍太多次,所以,我們相對地都會盡量去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幸村感受著她的無言,內心深處竟也感覺到一種莫名地不安……

「幸村。」在沉默了一會後,我想,我知道我應該要怎麼回答他會比較好了,「因為,Hiroshi認識她,就這樣而已。」

幸村聞言愣了下,接著便又聽見利雅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處理,再見。」

 

電話的一頭傳來對方已收線的嘟嘟聲,幸村隨後就將手機還給了柳,而臉上顯現的神情竟是難得的若有所思。

「怎麼了嗎?」真田關心的問著,可幸村卻沒答話,就只是這樣窩進他的懷裡。

「不過,白月是誰?」柳問道。

「我跟她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在仁王的介紹下認識她的。」他緩緩地說著,眨了眨墨藍眸,才道:「那時是跟柳生一起的,白月曾經是仁王的女朋友。」

「那利雅會問她是……」

「我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問,但是我聽見她說柳生認識她,說不定……」幸村停頓了下,才又說:「他和她,見面了。」

此話一出,他們都沉默了……我們都不知道要再說什麼會比較妥當。

因為,我們誰也不能確定……白月,到底在柳生或是仁王的世界裡,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

然而,在當初那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也不甚清楚了解,呵……作為朋友的,竟然也能如此的無助……

 

呐,我們該詢問個仔細嗎?

 

不、我們不該也不敢問的。因為,我們懂得或許只是這樣一問,儘管不是問到最核心……但是,卻能輕易地傷害到仁王……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能問。

因為,只要是關於柳生的任何事情……對你來說,都已經在你的內心裡佔有著很重要的位置。

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好……

所以,我們是不能過問,所以,我們也只能這樣放任你,然後,才能維護你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是吧?

 

 

 

篇021←

 

那年,我選擇離開了有你存在的世界……

我一路往著前方那看似無盡的道路而邁進,但我並沒有去想過在那之後會不會有什麼是我無法去承擔或接受的,同時,我也沒去顧慮我會不會也因此而失去了……或許,曾經是屬於我且是無可替代的任何事物。

而我的記憶也依舊是那麼清晰的記得,記得當初那年的天空是蔚藍的,我看著這樣的天空卻……呵,怎麼會藍的……讓我在覺得印象深刻的同時,卻也將這樣的美刻畫進了我的回憶裡──

可是,當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地放開你也放開過去的同時,我才慢慢地發現……那在我手上的鮮血卻是如此的刺眼……然後,也只是間接的證明了一件事情,一件我無法去否認掉的事實……

因為,我知道我手上的傷是為了你而留,而我心中的痛也是為了你而痛,可在當下我卻笑了出來……我想,我的心……其實早就已經遺失在當初那年的青澀時代裡,再也找不回尋不著那屬於我永遠的寧靜……

 

 

 

後來,在我掛掉幸村電話的同時,我知道我同時也選擇了逃避回答他的問題……那個關於Hiroshi鮮少讓人知曉的秘密──

不過,用一段傷痛記憶,換來的不是心靈的寧靜,而卻是這樣的自我傷害……這樣的真實,教我怎麼說的出口?我怎麼說的出口……

之後,她又回到了他們談話的地方。很巧的是,剛好白月說要帶我們認識一下環境,於是我們便走出了辦公室,後來我就這樣看著Hiroshi走在她的身旁,聽著她仔細的介紹才音樂會當天可能會碰到的任何狀況等等的。

而就在我們走進了音樂會的現場裡時,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於是柳生便走到一旁,而在遲疑了一秒後,才按下通話鍵,「你好,我是柳生。」那是個陌生的號碼,我並不認識──

『……』

我習慣性地會先說自己的名字,但是電話的那頭卻是安靜的……雖然,我覺得我應該要把通話直接結束掉,因為,說不定是打錯的吧……但是,不知道為何我卻下意識地不想這麼做……而就這麼地過了一會時間,我終於聽見了電話那頭說──

『我想見你。』

然而,只是這樣簡單的幾個字,就已經足夠讓我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

 

──因為,你的聲音,我記得,我永遠記得。那是我不曾忘記過的,也是我想忘也忘不掉的深層記憶……

 

「在哪?」吶,儘管你曾經傷我這麼深,但我卻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我想,很多事情,是早就已經注定的吧?

『我會在能看見星星的地方,等你。』直到你來……為止。

吶,為什麼只是這樣聽著你說,我竟感覺到一種久違的熱氣……儘管不久前我才見過你的,不是嗎?

或許,是因為不用直接性地面對面吧?

所以,我並不會去隱藏我自己的心緒……因為,你看不見此刻那停留在我臉上的哀傷神情,也看不見我因要正面迎向你而極力壓抑下的想念……。

因為,我一向都能完美的隱藏了……那屬於我最真實且自我的內心情緒。

「我知道了。」然後,一手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鍵,再將手機放回外衣口袋裡。吶,我不能被我的情緒所影響,不然會瞞不住的……不能、不能讓利雅發覺那在我心情上的,任何變化。

我不能……再讓他們擔心的。

轉身,再走回利雅她們的身邊,聽著……我已經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的話語……

 

 

 

──我會在能看見星星的地方,等你。

 

他下意識地看了時間,距離他掛掉那通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有餘,一個小時有餘……還記得以前多半是自己等他的,是吧?

回想從前,我並沒有後悔過……關於拒絕你的事情。

因為,我以為這對你或是我都會比較好的……而我也以為我可以拋開所有的一切的,在離開你的世界後,飛翔──

我是做到了,但卻也付出了代價……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就這樣赤裸裸地顯現在我的眼前,再慢慢地刺進我的心裡最深處,而再也無法逃脫這樣的傷痛,然後無限地循環著,但我卻不能因此而喊痛……

畢竟,我為了愛你已經無條件地吸收所有與你有關的事情,不管那是好的還是壞的。而我也知道在你的心裡,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最好的死黨、青梅竹馬……

但是,這一切真的好沉重,好沉重……

雖然,只是無意間讓我撞見了你與她的親密……這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真的。

只是,我似乎再也無法把所有的心緒再往心中置放,我無法再讓自己做到不在意、不在乎,要我這樣看著你,什麼都不說出口……

因為,那也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了……。

 

在白月大致說明完了後,我才開口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想先離開。」

聞言,白月自然是沒說什麼便點頭說沒關係,但是我卻隱約感覺到利雅似乎……但我已經顧不了太多了,我不想要他……孤單的一個人等待著我,不想──

儘管,你曾經傷我傷的很深刻,也是一樣的。雖然我也想過,我應該要放開你……與你有關的點滴,但是……我似乎做不到,呵,這樣矛盾的心情,就連我自己都快不懂我自己了……

可是,我還是轉過身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應該要往有你的方向,前進……是吧?

 

 

 

篇022←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腦海裡,不斷地、不斷地迴蕩的是你所說的話語──我會在能看見星星的地方,等你。

雖然,只是這樣簡單的話語,但是我竟也懂得該到哪裡去找著你……是的,我懂得而我也知道。然後,就再轉過一個岔路後,我終於走進了有你在的……道路。

接著,我看見了、看見了……那是我一直以來,以為早已放下但卻從未放下過的……你。

而在此時,我發現天空……似乎也忽然變得陰暗了。我想,那或許是……在我記憶深處裡那已碎裂成片的心吧?

 

 

 

在我一踏入頂樓後,我看見的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很熟悉的銀髮身影,而風依舊是緩緩地吹拂著,然後我以極輕且柔的聲調……選擇了打破這樣的寧靜,「等很久了嗎?」接著,才又往前跨了幾步,「雅治。」

聞言,仁王轉過了身子,可風卻吹亂了那頭漂亮的銀色髮絲,他用一手去安撫著,然耳際也剛好聽見柳生說:「不是跟你講過,樓上風大,上來要記得綁頭髮嗎?」語末的同時,柳生便走到了仁王的身側,手上拿著的竟是一條紅色的繩線……

一旁的仁王只是這樣子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然後隨即眨了眨紫眸,接著幾滴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好像、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彷彿就跟以前一樣……

儘管前幾個小時前,我才被你拋下過一次……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真的。

很自然且動作迅速地幫仁王繫好那漂亮的頭髮後,他似乎像是嘆了氣般,才又道:「怎麼哭了?」而他也順勢地以指尖替他抹去了淚水,但當下的內心思緒卻盡是翻騰的……你難過你掉淚,是因為我嗎?

雅治,雅治……我知道,儘管我已經離開了一段好漫長好漫長的時間,但我還是習慣性地會帶著那永遠不屬於我的……紅色繩線。

 

仁王搖了搖頭,「告訴我、告訴我……」我看著他那迎向我的琥珀般瞳眸,然後我這才別過頭說:「比呂,你已經見過她了吧?」

「你好像……很關心這件事情?」柳生往後退了幾步,選擇了保持與他的距離……很多事情,是我已經習慣了卻還是沒辦法去更改過來的,就像是剛剛下意識地幫你將那被風吹的凌亂的髮給繫好,是吧?

「我、我……」一時間,仁王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會比較好?

「有很多事,就讓它過去吧。」柳生臉上的神情淡然,而右手習慣性地扶了扶鏡框後,才又道:「真的,別再放在心上了……沒有誰是需要向誰說抱歉的,也並不是每一條路或每一個選擇都可以通往幸福的絕對指標的,雅治。」

他眨了眨眼,將眼淚將情緒給完全地隱藏起來,我不能、不能……再讓你感到困擾了,比呂……「是這樣嗎?」接著,他忽然笑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她了?」

「其實就算得到了答案,也不會因此而改變什麼的,不是嗎?」柳生反問。

「我沒有想過會不會因此改變什麼,但我只是想從你的口中聽見答案而已。」此時,仁王卻是莫名地堅持著。雖然,我早就知道那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我就是想要從你的口中聽見確定的回答……

 

聽著你的話,我知道我只能選擇回答你的問題,「我的確是見過她了。」

你見過她了,見過了……那是不是代表著……過往的回憶,又要再度被掀開了呢?

但我知道,若是真的被赤裸裸地顯現在陽光底下,那最痛且最苦的……並不會是我,而會是一直以來都強迫壓抑住真實情緒的你,是吧?比呂……。

「我希望你記得……別人的幸福我一向不太在意的,但是,我在意你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希望。是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只是這樣聽著……卻忽然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於是,我在內心暗自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因為我知道我的情緒現在是異常騷動的……然後,我這才緩緩地說:「謝謝關心。」

之後,我便看著柳生轉過身,離去……

 

吶,比呂……我是不是從那天以後就已經被你隔離在你的世界之外了?

仁王只是眨了眨眼,然後笑了,笑的是既燦爛又異常的耀眼……我知道的,我早就已經不能夠再後悔了,對吧?

 

 

 

我不知道也不確定……我到底是怎麼回到家的?

在跟雅治見完面後,我的內心一直感到好難過也好痛苦……接著,他卻忽然跪倒在地上,就像是在承受一種很巨大的痛楚,一樣……。

而就在過了好一會後,柳生忽然抬起了頭,那漂亮的琥珀眸子看向矮桌上所擺放著的一把水果刀……

然後,他起身且瞇著眼,接著拿起,而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刀刃上,一手則是緊握著,既沒有放開但也沒做任何的動作──

可是,事情的發生……似乎總是在一瞬間,而令人來不及去反應……

柳生拿起刀,便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上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而由起初的輕輕劃下,漸漸地他的力道也開始增加……

但就在他劃了一道後,臉上卻依舊像是顯得一點都不感到疼痛一般,而準備再繼續同樣的動作時,忽然一個聲音制止了他……

「柳生 比呂士!」乍聽來者的聲音,他才終於停住了動作……。

 

冥戶直直地盯著那紅色的血正不斷地往地上聚集著,形成一攤異常刺眼的鮮紅……而他內心的怒氣也正持續不斷的直線狂升,「你給我把刀放下,聽見沒有?」同時,他馬上轉過身去拿那在電視櫃下方的醫護箱……

而就在這前後的時間裡,跡部等人隨後也聞聲而來……之後,我們也似乎只能為眼前的情景而無力著──

跡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我感覺的出來這是柳生會做傷害自己的舉止以來,似乎是最嚴重的一次,但在跡部身旁的忍足卻以極為冷靜的口吻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冥戶只是靜靜地幫他上著藥,而柳生聽著他的問話卻搖了搖頭,選擇了不說任何一個隻字片語。

他看著柳生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拿著棉花棒上藥,力道也盡量放的輕盈,但也極力地忍住那在他眼框裡沒掉下來的眼淚……可是,傷口真的好深、好深,同時也還有著好多道深淺不一的大小傷痕……

一直在一旁的鳳早已眼尖的發現了戀人的不對勁,但我知道我現在是不能走向前而擁抱你的,因為柳生的傷口需要馬上處理的……

之後,就這樣沉寂了好一會,冥戶才緩緩地說:「難道,就連我們都不能說嗎?柳生……」

柳生微愣了下,只道:「很多事情,一時間很難說清楚的。」所以,就別再問我了……

我們……聽得懂你話裡的含意,所以,我們願意尊重你的意思……不過問、不過問。

 

然而,我們卻沒注意到……這件事的發生,竟引發了之後的點點滴滴……

就在我們真的查覺了不對勁後,事情的發展也已經到達了我們無法阻止的地步……而我們卻束手無策。

 

 

 

篇023←

 

 

我不知道……所謂的一滴眼淚的重量,到底有多麼沉重?

我也不懂……我跟你的牽絆到底有多麼的深?是不是真的就像無形的絲線一般……是抓不住亦看不見……那樣的虛無飄渺且徒留遺憾,而已吧?

 

 

後來,時間過的很快,就這麼地到了演奏會當天──

她從後台方向走了過來,問著正拿著小提琴卻沒動作的柳生,「Hiroshi,還好嗎?」

「認識我這麼久,妳有看過我搞砸過任何一場演奏嗎?」柳生嘴角帶著一抹笑,反問。

「是沒有。」利雅並沒有多想就回答了,畢竟音樂界給Hiroshi的稱號早已是一種證明,「只是……會關心你的狀態。」

我想,有些話……不適合說的太清楚明確,你就會懂的,對吧?

柳生聞言,無預警的卻笑了,「我沒事的,別擔心。」我知道,妳所說的話中隱藏的涵義是什麼,所以妳會擔心,都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利雅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柳生,低下了頭,緩步退了幾步,停住的同時才說:「Hiroshi,你知道的,我們真的很關心你,希望你記得……。」

然後,一個轉身,妳離去……而我的耳際此時還迴蕩著妳所說的話語,許久都退不去……

 

 

 

「你跟他講過了嗎?」他向著一個墨藍眸的男子問著,「怎麼還沒到?」

他笑了笑,「有呀,但小景說他臨時有事情,走不開身。」不然,依景吾的習慣,他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遲到呢?

「那跡部前輩有說什麼時候會過來嗎?」鳳緩緩地說著。今天的他,穿著的是可搭配他那修長身段的銀色系雙排扣式西裝,而臉上總是帶著一抹很平易近人的笑容。

「小景說,他會在演奏會開始前到的。」忍足拿起桌上的鑰匙,散發優雅魅力的臉龐上掛著一抹看似不在意的笑,「所以,我們就先過去現場吧。」

 

 

 

──記得哦,演奏會是七點,所以……我們約六點老地方碰面。

 

柳生,我想我們都很重視每一次可以與你相見的機會,雖然似乎無法再度找回以前的固有情感,但盡全力去做到能夠連結我們之間所有的可能性,已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只要是與你有關的事情,我們、我們都會去做的……

 

他隨手拿起了一件橙色系襯衫,隨意地扣上了幾顆釦子,而雙手也很自然的抓弄了幾下那漂亮的銀色髮絲,然後,再拿了放置在椅上的深色西裝外套,穿上。

而就在此時,他擺在桌上的銀色手機卻傳來一陣輕盈的音樂,他轉過身,「嗯,我馬上就到。」收線,紫影般深邃美麗的目光停在手機上,但也幾乎同時便將手機放到外衣口袋裡,而不再多做停留。

就在不久後,他便到達了與真田他們約定的地方,而時間剛好是六點整。

然後,幾乎在同個時間裡,我們都前往了音樂演奏會的現場──

我們與你們在入口處相遇,互相點頭致意,便轉向兩個方向了。而音樂會……不用說,自然是以最完美的結束而畫下了句點,不過……這也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是之後的……事情了,是吧?

 

 

 

篇024←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有過任何的改變……

與當初那年曾為了你而落淚的我,跟現在那個學會了自我傷害的我……到底有哪裡不同?

吶,我想,其實並沒什麼不一樣的,你說是吧?

 

 

在利雅離去後,他隨後也將手上的小提琴放下。

我知道……我一直以來,都讓你們太過於擔心。但是,很多事情,是連我自己都無法去遏止我自己去做的當下,我就已經……將之實行了──

但這種情況……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而我似乎也記不清那確切的時間了,我記不得了……。

我只知道,每當我想起你、想起你,雅治……而在那之後的事情,我都會像是暫時失去了與之相關的記憶了。且當我在回過神來,我就會看見我自己手上已被包紮過的傷口亦或是你們臉上那明顯地擔憂表情……

 

──是那麼地令我感到歉疚……但我已經無法再多說些什麼來挽回了,也挽回不了……

 

然後,他將放置小提琴的盒子鎖上,拿起,接著走到了那為他安排的休息室去。

因為,在每一次的演奏前,他都習慣讓自己處於這樣子地空間裡……而利雅他們也都是清楚他的,所以,並不會在此時來打擾他。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雖只是坐在椅子上,但目光卻是直直地看著手上那個才被包紮的傷痕……

彷彿……是醒目可卻也刺眼一般,令我在意……

然後,他眨了眨那散發著美麗光芒的琥珀眸子,而原本沒受傷的另一手的指間卻緩緩地撫上了佈滿傷痕的手腕,但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法看清的──因為,那竟是種不帶著哀傷或是痛楚的表情,而只是緩慢的觸摸著……

就像是過了好一會後,他停止了這樣的舉動,而起身。接著拿起了放在椅上的黑色外衣,穿上,再將原本鎖起的小提琴盒打開,取出。

在稍作調音動作的同時,他看了眼那懸掛在牆上的立鐘後,便轉身離去──

 

 

 

在音樂演奏會現場,隨著時間的流逝,所以會場裡面的人或是主辦單位所邀請的貴賓也逐漸地就座了。

她在看了看時間後,嘴角卻帶著一抹笑意,因為我知道……你即將就要出現在台上了。

果不其然,整個氣氛瞬間變得安靜,大家的目光都轉移了……因為,此時此刻出現在台上的可是眾所皆知的天才音樂家──Hiroshi Yagyu。

他所擁有的早就不再是那圍繞在他週遭的名氣了……而是那似乎源源不絕的音感,以及他對音樂的一種執著。

但是,是因為這樣的意念,所以也造就了這樣的柳生 比呂士──但我想,不會有多少人能夠知道……這一切的不容易,都像是耗盡了你一生的時間,以及那說不出口但也是無法估計的代價……

是吧?Hiroshi……

 

 

 

柳生站在台上,燈光微微地打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他便將小提琴輕輕地放到肩上,再調整了一下位置後,接著一連串的音符也隨著他的手指間的流暢律動而飛揚著,就像是會跳躍一般……鮮活的讓人覺得亮眼。

而他的專注神情,以及那看似冷淡的態度……每次,只要他一陷入那有著音樂的世界裡時,他永遠都是這樣……只願意把注意力給音樂、給小提琴,除此以外,什麼都不想再給予或是付出……

而在場的資深音樂人士,都聽得出來他所彈奏的是什麼樂曲──

那是一曲旋律充滿傷感也佈滿灰色調的曲目,在演奏方面並沒有多大的挑戰,但是在整體上的運用卻也有著極其巧妙的轉換,明顯地展現出這曲子的靈魂……

雖然這曲一般來說,所給予它的評價不如其他同質性的樂曲來的高,也無法將他本身所擁有的技巧完全性的發揮,但是這卻也是此曲的特性。

而在場的眾多人士,基本上也很難得能聽見他所演奏的音樂,因為他幾乎已將重心都放在維也納,假若不是這一次藉著回國的機會……說不定,很有可能會就這麼地再與日本錯失……

 

隨著樂曲的情緒起伏,他拉著弓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呼吸漸快漸慢,平穩自然。而那漂亮的琥珀眸子此時也像是半蓋著眼簾,在以為是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之際,但卻也感覺的到是那般的耀眼動人。

而我的位置是在離你很近很近的距離,比呂……為什麼曲中的悲傷會這麼的鮮明?雖然,我不完全地懂得音樂,但我想……我應該是懂你的吧?

他眨了眨紫眸,似是不想錯過柳生的一舉一動似的,專注的注視著……咦?忽然他像是發覺了什麼一般,而內心深處也浮現了那總是會因你而起的莫名慌亂……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而後,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就在柳生俐落又自然地拉下最後的一段旋律再作了個完美的結尾後,這場屬於天才小提琴家──Hiroshi Yagyu的音樂演奏會也就這樣畫上句點了。

 

然後,我不知道、也沒有再想過……之後,我的堅持……竟會為我自己也為了你,而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但我卻也無法再後悔,畢竟一切已挽回不了了──

所以,一滴眼淚的重量,到底有多麼地沉重?或是有多麼地珍貴?

吶,我想……我早就已經不知道那答案到底在哪裡,畢竟,我真的找不到了……

因為,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那原本是離你最近也是最初的……方向了。

 

 

 

 

 

 

三部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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